群青日和

置放場

Still Alive 07 (完)

*充滿我流設定的ABO趴囉(Omegaverse是也)。

*雖然如此但不會有肉。全齡向。

*維克托(α)+勇利(β),感覺應該接近維勇維……吧。

*總之是結束了呢。咻呼呼。(?)

 

 

        在取代原本編排的後內點冰三周跳(triple Flip jump,3F)的後外點冰四周跳(quadruple Toeloop jump,4T)落冰後,勇利收回手,想起前一晚的事情。

        前一晚,他終於鼓起勇氣和維克托提了結束的打算。

 

        在賽季開始以前,勇利就已經決定好這會是自己的最後一個賽季了,而且從一開始維克托來到長谷津時也說了,會幫助他在大獎賽決賽拿下優勝。這麼一來,一切都到此為止也不能說不合理。

        維克托剛盥洗完在窗邊坐下,連頭髮都還濕漉漉的,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表情在聽完勇利說的話後凍結住了。

        「維克托已經為了我做得夠多了。」

        勇利誠心的說,卻不怎麼有勇氣去看維克托的眼睛。

        「……沒想到勝生勇利竟然是這麼自說自話的一個人。」

        過了好一會兒,維克托才開口,帶著點掩飾的鼻音。

        「是,我擅自這麼決定了。我要引退。」

        勇利帶著歉意答道,悄悄的瞥了一眼維克托,這一瞥卻讓他怔住了。

        維克托哭得很厲害,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大滴大滴的落下。

        他不記得看過維克托這樣失態的哭泣。

        勇利記憶裡的維克托是宛若神祇的存在,始終都保持著優雅的姿態,遙不可及,即便流淚也是宛若電影場景一般節制而優美,他從沒見過像這樣失去控制流著眼淚的維克托。

        就像個普通人一般哭著的維克托。

        勇利忍不住伸手去撥維克托的前髮,看著眼淚在眼眶打轉,滿溢而落下。

        「你在做什麼?」

        維克托問。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原來維克托也會哭啊。」

        勇利呆然的說。

        「我是在生氣!」

        維克托憤怒的拍開勇利的手:

        「自己打算引退,卻要我回歸競技,這種話虧你說得出口!」

        「維克托不打算回歸競技嗎?我的事情你就不用在意了……」

        勇利說著,抬眼看向維克托。

        「不用在意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總是這樣擅自決定?」

        維克托提高了聲量,渾身都因為發怒而感覺溫度上升,他深吸了口氣努力恢復平靜後又繼續說:

        「我以為你想要我在你身邊的。」

        勇利怔怔的看著他,然後像是想通什麼般苦笑了下。

        「維克托,你是α吧。」

        「那又怎麼樣?」

        維克托對於勇利的態度感到既困惑又生氣。

        「那樣的話,你總有一天會遇到你命中注定的Ω的。我只是個β,我的事情就真的不用太過操心了。」

        勇利一臉平靜的對著維克托說。

        聽了這話維克托簡直氣炸了,站起身走向前去伸手直接把勇利推倒在床上。

        「說到底你根本還是不相信,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自己!我想要喜歡什麼人想要和誰在一起到底跟性別有什麼關係?」

        他抓著勇利的領口,就這麼對著勇利吼道。

        穿透過鏡片,維克托可以看到倒映著自己身影的勇利的眼睛逐漸變得溼潤,有一瞬間他以為勇利要哭出來了,但最後勇利別過臉,沒有正面回答他,也不看著他,只是這麼僵持著。

        維克托鬆開了手,又回到原本坐著的窗邊。

        「……接下來還有比賽,等結束之後再做決定吧。」

        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後,維克托這麼說。

        「嗯。」

        從床舖上起身,坐在床邊的勇利這麼應道。

 

        勾手三周跳(triple Lutz jump,3Lz),而後是後外點冰三周跳(triple Toeloop jump,3T)。

        勇利收攏回手勢,一面向前滑行,一面深呼吸讓節奏平緩下來。

        他並不想結束。

        他多想繼續在這冰面上和維克托一起滑冰,這不就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嗎?從十二歲那時開始,就一直全心全力的懷抱著這樣的期望持續努力著。

        但如果維克托繼續擔任他的教練,就彷彿一點一點的在抹殺作為競技者的維克托一樣,他不想看見這樣的結果。

        他是那麼的喜歡著在冰上自由自在的維克托。

        他現在只想好好證明,維克托花費在自己身上的時間絕對不是只有徒勞,這是只有他才有辦法證明的事情。

        後內點冰四周跳(quadruple Flip jump,4F)順利落冰的那瞬間,勇利的眼淚已經悄悄潰堤。

        長曲項目結束了。回到等分區後,一切就要劃下句點了。

        這一刻,勇利多希望到等分區的這段路,永遠都不要走完。

 

        勇利站在場邊,看著工作人員收拾著冰面和準備場地。在頒獎典禮開始之前還有一小段時間,準備要上台的選手在場邊等待著。

        他以不到一分的微小差距輸給了尤里,只獲得銀牌。

        尤里站在他前面的位置,身上穿著國家隊的外套。JJ則是在稍遠一點的地方正在和他的未婚妻說話,看起來相當有活力。

        「那天早上,我在海邊遇到維克托。」

        冷不防的,尤里開口說道,甚至沒有轉過頭。

        「啊?」

        勇利一頭霧水的應聲。

        尤里轉過頭,蹙著眉看向他。

        「這個城市的海邊也有海鷗。」

        勇利依然不太懂尤里的意思,也不知道該回什麼,而下一刻,尤里直接伸手抓住他外套的領口,把他的臉拉到自己跟前。

        「我說,你這個大笨蛋,我以後一定會打破你的紀錄啦!」

        尤里非常大聲的宣告道,而後鬆開手。

        勇利呆了一下,而後笑了笑。

        「……下一次,我是不會輸的。」

        聽他說完的瞬間,尤里舒眉而笑,露出了和年紀相符的表情:

        「下一次一定還是我贏的,笨蛋豬排飯!」

 

        收拾好行李後,勇利和維克托在飯店的房間裡面對面坐著。

        關於引退的事情已經了結了,接下來因為要各自參與自己國內的錦標賽,所以維克托要先直接回俄羅斯,而勇利則是回去日本。雖然時間緊迫,但有些事情還是得先做個了斷。

        勇利躊躇著該怎麼開口才好,忐忑不安。

        「去年問你要不要拍照的那件事,真的很抱歉。」

        先開口的是維克托。

        勇利沒想到他會提到那件事,愣了一下後搖搖頭:

        「那都過去了。而且我這麼不起眼,沒有被記得也是很正常的。」

        維克托伸出雙手握住勇利的手。

        「勇利是個深具魅力的選手,一點也不會不起眼,這點我現在很清楚了。」

        勇利覺得自己的心搏速率悄悄的加速了,有點緊張。

        「……謝謝你?」

        「當初我也說了要把勇利不被世人所知的魅力展現出來,這麼說來我也算是完美的達成任務了呢。」

        維克托說著,輕輕的笑了笑。

        「真的,多虧了維克托的幫忙。」

        勇利真摯的說。

        「不過有時我還是會有點猶豫,畢竟我還是私心希望能保留一些只有我才知道的勇利的樣貌。」

        說著,維克托摩挲著勇利的手指,撫上無名指上的戒指。

        勇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面紅耳赤的低下頭。

        「勇利說過,我只要是我就好了,但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怎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呢。所謂的『我』到底該是什麼樣子?」

        維克托說著,傾身向前靠近勇利,幾乎貼著勇利的耳邊說道。

        「……維克托是一個花滑選手。」

        勇利突然開口道,一面抬起臉。雖然臉依然紅紅的,但眼神相當堅定。

        「哇喔。」

        維克托有點吃驚的往後退了一點。

        勇利回握住維克托的手,深吸了口氣後又繼續說下去:

        「雖然滑冰很厲害,但講話很直接又毒辣,興致一來誰都擋不住,像個小孩子一樣。」

        維克托睜大了眼,連眨眼都不敢眨。

        「訓練的時候毫不留情,也不太會應對選手的脆弱心理,喜歡馬卡欽,喜歡豬排飯,喜歡溫泉,喜歡給人驚喜,總是自在而我行我素的過著生活。」

        勇利繼續說著,停頓了一下後垂下眼,看起來相當不好意思:

        「……是我喜歡的人。」

        維克托張開雙臂,就這麼抱了上去。勇利被撞倒在床舖上,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急切的堵上唇。兩個人簡直像情竇初開的青少年一樣,連呼吸的方式都忘了似的親吻得難分難捨。

        「雖然還有很多想做的跟想說的,但我再不走就要趕不上飛機了,到時候鐵定又要被雅科夫唸上好一陣子。」

        放開彼此後,維克托深表遺憾的說,手仍撫著勇利的臉。

        勇利微笑著伸手握住維克托的手:

        「以後還有的是時間的。」

        「啊,真不想跟你分開。接下來又要好一段時間才能見到勇利了,而且馬卡欽也不在,我要寂寞死了。」

        維克托翻身又抱住了勇利,一面嘟嚷著。

        「我這邊才要擔心,會不會維克托回去想清楚後覺得還是該選擇更好一點的對象吧。」

        被抱在懷裡的勇利半是開玩笑的說道。

        「事到如今竟然還說這種話!我才不管別人怎麼說或怎麼想,反正我是不會再放開你了喔。」

        維克托悶悶的說著,手抱著的力道又加重了點。

        「我知道了啦,開玩笑的。再不趕緊去機場就來不及了。」

        勇利輕輕的拍了拍維克托的後背催促道。

        維克托在勇利前額響亮的吻了兩下才放開了勇利,依依不捨的起身,稍微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

        「那就晚點再聯絡了。」

        維克托拉住自己的行李箱,這麼說。

        「嗯,晚點見。」

        勇利微笑著揮揮手。

 

        縱使只有萬分之一的酢漿草可能成為幸運草,縱使只能是無法成為幸運草的普通酢漿草,但這些都無關緊要。

        因為終究會有人明白你的優點,終究會被某個人視為他眼中的唯一。

        在冰上,在那個如果不懷抱過大夢想、不付出夠多努力就難以抵達的地方,我們可以發現並找到愛。

        然後繼續活下去。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