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ernity
前情提要:Still Alive相關,時間點大概是四五月左右。
基本上是我流隨性設定的ABO趴囉。
雖然覺得好像有什麼不足但……但就先這樣試試。
【Eternity】
尤里大部分時候都很早起,即便是休假時也不例外。
再次確認綁好鞋帶後,他沿着平常晨跑的路線出發。這天是個好天氣,陽光甫從雲層後露臉,照耀得海水閃閃發亮。
聖彼得堡的海邊有很多海鷗。
有時他會想起那個他短暫待過的,在極東國家南方的臨海小鎮。那裡的海邊,也有海鷗恣意的翱翔天際。
尤里對於海或是海鷗並沒有特別的興趣,只是不自覺的養成了某些連自己都大感意外的習慣。
總是無意識的在其他地方尋找著長谷津的痕跡。
喜歡上佐著半熟雞蛋的豬排飯。
逐漸習慣有誰陪伴著一同行動的生活。
手機震動了下,尤里停下來查看了下訊息。
『今天要和維克托去博物館,尤里奧要一起去嗎?』
訊息寫得如同發訊人一般拘謹而有禮。
尤里沒有猶豫太久,自然而然的回覆:
『好。』
過了一會兒他又補充說明:
『但你們不准給我太過分。』
博物館裡擠滿了觀光客,路線水洩不通。尤里站在勇利跟維克托後頭,忍不住嘆了口氣。
「真是壯觀的人潮。」
勇利這麼說,語氣帶著讚嘆的意味。
「畢竟算是有名的景點。」
尤里冷淡的說著。
他們跟著人群走,緩慢的步上約旦樓梯。
「雖然好久沒來了,但這裡還是很厲害呢。」
維克托輕描淡寫的說,一手搭在勇利肩上。
尤里從後頭盯著維克托理所當然搭在勇利肩上的那隻手看,想起前陣子在冰場偶然聽見有人聊起這兩個人的事情。
『他們的氣氛很不尋常呢。』
『是啊,別人難以介入的感覺。』
尤里在更衣室外頭,猶豫了一下要不要進去好打斷這段談話。
『只是不知道到底能持續多久呢……』
後來的這句話卻讓尤里愣了一下。
或許是生活總在不停的練習和訓練中消磨殆盡,也或許是因為尤里還年輕,相較之下並不那麼強烈的感受到被時間追趕的急迫性,尤里偶爾會忘記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也最殘酷的「期限」這件事。
不單是只有愛情就可以涵蓋一切。
更何況,不論是愛情或是時間,都極其有限。
走到214廳,這裡的人潮密度又比其他地方更高一些,但所有人還是盡可能的持續往前擠進去。勇利和維克托先往前進了些,尤里被落在後頭,幾個移動的觀光客把他和他們兩人隔開了,但隔著人群尤里還是可以看見他們兩個的身影。
這不知怎的讓尤里有點焦躁。他很努力的撥開人群往前擠,花了點時間才終於擠到勇利跟維克托身旁,他瞥見維克托的手已經移到勇利腰際,而被攬著的當事人無動於衷,只是專注的看著前方。尤里也看向前方,周圍環繞著的人們全都聚精會神的看著畫,彷彿能把畫看出洞一樣。
是達文西的聖母子(The Madonna and Child)。
尤里記起自己剛到聖彼得堡時,也來過這裡,也看過這幅畫。
那時他對於很多事物都一無所知,對於自己,對於未來,對於愛,尤里都在在懷抱著無可奈何的嘲諷心情,也難以寬容與誠實。
這樣一幅充滿慈愛的畫讓他感覺呼吸有點困難。
「……突然想起母親了呢。」
過了好一會兒,尤里聽見勇利小聲的說。
尤里也跟著想起勇利身在長谷津的母親,個子不高,總是親切的笑著、溫柔的對待自己的,那個別人的母親。
然後輕輕的吁出一口長氣,默默的獨自走向另一側窗戶邊。
離開博物館後,維克托去買飲料,勇利和尤里待在廣場邊的樹蔭下等著。
「尤里奧不喜歡博物館嗎?」
勇利這麼問。
被這麼問的尤里內心五味雜陳,只是淡然的開口:
「稱不上不喜歡,但也不算喜歡。」
「是嗎?我倒是覺得博物館本身就相當華麗了。」
勇利微笑著說,一面遠眺著博物館建築。
尤里看著勇利擱在欄杆上的右手,戴在無名指上的金色戒指反射著陽光,顯得有些刺眼。
「這不只是護身符,是吧。」
尤里不由自主的說。
勇利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問,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回答:
「它原本只是護身符。」
這麼一來尤里倒是不知道該怎麼把這話題繼續下去了,只好也抬頭看向不遠處正在嬉鬧著的一群人們。
「我其實從來沒有想過什麼永遠。」
勇利突如其來的又開口:
「或許剛開始的時候,我有希望過未來會怎樣,但那些就跟孩提時期不切實際的夢想差不多吧。就算是我也知道,我不可能一直一直滑下去啊。」
尤里皺起眉頭,但沒有說話。
「維克托的事情也是一樣的。雖然提了他就會生氣,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大家背地裡都在傳些什麼呢。他或許真的不是一時衝動,他是認真而全心全意的,但我到底該怎樣才能知道我是不是真正他該選擇的那個人?我是真的不知道。」
勇利淡淡的說著,眼神看著遠方。
「豬排飯,你不信任他嗎?」
尤里乾澀的開口。
「我怎麼可能不信任他,只是……只是總是很難不害怕。」
勇利說著,苦笑了下。
「像我這樣平淡無奇的花滑選手,又是個β,到底為什麼會和既是α又是活生生傳奇人物的維克托扯上關係呢?直到現在我也還是會這麼問自己。」
尤里抬眼看著勇利,有很多話想說,卻又難以啟齒。
畢竟尤里一直以來都不那麼擅長表達自己所想說的,特別是這樣的時刻。
尤里知道,勇利一點也不平淡無奇,就算退一百步來講,勇利的接續步也能在他的心目中名列前茅;而就算勇利是個β,也絕對是一個充滿魅力的β,這一切絕對都不是像當事人所說的那樣慘澹。
「喂,豬排飯……」
尤里正要開口,卻被另一個聲音所打斷。
「久等啦,我回來囉。」
維克托提著買好的飲料回來了,他瞥了一眼勇利和尤里,似乎查覺到氣氛有異,又開口問:
「怎麼了嗎?」
「沒事,只是在講皮羅什基的話題而已。」
勇利搶先一步解釋道。
「欸,是嗎?尤里奧還真是喜歡皮羅什基耶。」
維克托了然似的笑著說。
「……少囉嗦。」
尤里噘著嘴道。
勇利和維克托在一旁聊起飲料口味的話題,而尤里百般無聊的一面喝著飲料一面看著遠處的博物館,看著一群飛鳥的身影掠過天空。
看起來像是海鷗的鳥。尤里心想道。
他轉過頭,維克托背對著他,和勇利靠得很近說著話,沒有拿著飲料的右手擺動著,像在解釋什麼。在擺動中尤里看見隱約的光亮,他忍不住伸手拉住了維克托的手。
「尤里奧?」
維克托有點意外的轉頭看他,另一側的勇利也投以困惑的眼神。
「你也還戴著戒指啊。」
尤里說著,看著被戴在無名指上的金色戒指。
「當然戴著啊,畢竟這對我來說再重要不過了。」
維克托理所當然的笑著答道。
尤里放開維克托的手,眼神飄向另一側帶著小狗散步的女士。
「……既然重要的話,就好好珍惜吧。」
尤里這麼說。
「嗯,我知道的。」
尤里轉頭看向維克托,只見維克托伸手撫了撫勇利的臉頰,勇利臉有點泛紅。尤里又嘆了口氣,而後大聲喊道:
「喂,那邊的笨蛋情侶,我餓了。」
星期一早晨,尤里比平常要早一點到冰場,進更衣室前又聽見了說話聲。
根據聲音判斷是和之前聽過的不一樣的人,但討論的內容很類似。
『我打賭不會太久,大概再幾個月吧。』
『你真是夠壞了。那我覺得大概半年左右,要打賭什麼?』
『一頓晚餐怎樣?就算有什麼東方的神祕,也就不過這樣罷了。』
尤里冷不防地打開門,刻意發出了很大的聲響。裡頭正聊著天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來,看見是他後露出心虛的表情。
「是永遠。」
尤里走到他們面前,這麼說。
「什、什麼?」
其中一個人勉強發出了困惑的聲音。
尤里也沒打算解釋,放好了自己的隨身物品後,逕自走了出去。
他們一定可以一直繼續下去的,一直的。
尤里在內心想著,一面大步向前走,一面盤算著等等那對笨蛋情侶出現時必定要讓他們請自己喝杯咖啡才行。
早晨的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將尤里的視野裡染成一整片燦爛的金黃色。
End
註:博物館取材自 隱士盧博物館(Hermitage Muse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