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斷之線 04
*前情提要請參閱「月之頌」。
*視角改變。
「我是真的沒什麼大問題啊,竟然還讓你們大老遠跑這一趟……」
被扶起坐在床邊的勇利的父親說著,一臉不好意思的邊抓抓頭。
「反正現在賽季還沒開始,不要緊的。」
勇利這麼安撫道。
「是啊,我們也好一陣子沒看到勇利了。」
待在床邊的勇利的母親也笑著說,轉頭看了一下站在勇利身後的兩個俄羅斯人:
「小維和尤里奧也好久不見了。」
維克多有點尷尬的笑著打招呼,而尤里則有點彆扭的點頭示意。
「晚上就吃勇利最喜歡的豬排飯吧?好好休息唷。」
勇利的母親笑著說。
房間的配置和先前待在長谷津的時候差不多,勇利讓尤里領著維克多把行李搬上樓。
「那你呢?」
尤里一臉懷疑的問。
勇利笑了笑,有點感傷的開口:
「我想先跟小維打個招呼。」
勇利不太確定尤里知不知道小維指的是誰,但尤里沒再說什麼,只是轉過頭喊著維克多搬行李。
在從聖彼得堡出發之前,勇利已經先在電話裡告訴母親關於維克多先前發生意外的事情。
「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真是太好了。」
勇利的母親平和的這麼說。
「......是啊。」
勇利鬆了口氣,應和道。
為小維上了香,和小維講了些悄悄話後,勇利聽見門被拉開的聲音。已經換好衣服的維克多站在門邊,那件暗綠色的浴衣穿在他身上很適合。
但如果是維克多的話,應該不管穿什麼都會很適合吧。勇利暗想道。
「勇利的行李我也搬上去了喔。」
維克多這麼說,轉頭瞥見了小維的照片:
「這就是小維嗎?」
維克多問。
「其實名字是維克多喔。」
說著,勇利覺得不好意思。
「牠是我重要的家人之一,可是去年過世了。」
「我很抱歉。」
維克多的語氣帶著點歉意。
「沒關係的。」
勇利站起身,走向門邊,又隨口問:
「尤里奧呢?」
「在房間裡收拾東西,我說可以幫忙但他嫌我礙事把我趕走了。」
維克多可憐兮兮的說。
勇利不禁笑了下。走出了房間,他順手把門拉上。
「那現在做什麼好呢?雖然還有點早,但要不要去泡溫泉?或者……」
勇利問道,一面思考著還能做些什麼活動。
回過頭,勇利發現維克多凝視著自己。從海邊那次的談話後,勇利時不時會發現維克多這麼看著自己。勇利多半會裝作沒發現,小心翼翼的迴避開,但這次他們還在對話中,他沒辦法明目張膽的逃開。
「我想出去看看。」
維克多柔聲的又繼續說:
「我想好好看看這個你生長的地方。你在什麼地方做訓練,走什麼樣的路去學校,眼裡所見的風景長什麼樣子,我都很想知道。」
勇利愣了一下,而後才釋懷的笑了笑:
「嗯。我知道了。」
勇利領著維克多在長谷津散步。
和在大廳看電視的幾個常客打過招呼後,他們從烏托邦勝生出發。沿著路往靠山的那側行走,繞過長谷津城下,在稍高的山上眺望長谷津的景色,又沿著階梯緩緩的走下山。櫻花飛舞的時節已經過了,枝頭上新生的葉子也變得濃綠,四處都是熱情讚嘆著夏日的蟬鳴聲。
時間已經接近黃昏,周圍的景色都染上一層淡淡的黃暈,令人倍感懷念。
「那邊是我以前練習的冰場。去年也都在那邊練習。」
勇利指著遠處的冰堡長谷津,一面解說道。
「我們去看看吧?」
維克多這麼說。
勇利點點頭,領著維克多往冰堡長谷津的方向走。
走過橋的時候,在橋上釣魚的男性看見他們,自然而然的朝他們打招呼:
「你們回來啦?好久不見了。」
勇利微笑的點點頭:
「好久不見了。托您的福。」
維克多看起來並不明白對方說了什麼,但依然憑著過人的反應能力向對方微笑,輕輕的點頭示意。
冰堡長谷津的營業時間已經快結束了,在櫃台顧著的是西郡。
「勇利!還有維克多!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西郡驚訝的叫道,從櫃台繞了出來。
「今天早上剛到而已。」
勇利笑著解釋。
維克多不認得西郡,顯然也不太明白西郡說了什麼,只是禮貌性的微笑。
「……是怎麼了嗎?感覺維克多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西郡敏銳的發覺到異樣,小聲的問勇利。
「之前發生了些意外,有些事情他不記得了。」
勇利苦笑著低聲解釋。
「吶,勇利,可以進去冰場看看嗎?」
維克多湊近勇利,一手搭在勇利肩膀上,有點急切的用英文問。
「當然可以,我帶你們進去吧。」
回答維克多的是西郡。西郡回過頭來,對勇利投以一個困惑的眼神。
而勇利只是對著西郡輕輕的搖頭。
進到冰場後,維克多站在場邊,仔細的端詳著冰場,彷彿在確認什麼。
勇利站在另一旁,和西郡交談。
「優子今天不在?」
勇利問。
「今天孩子學校有活動,所以讓她代表出席了。」
西郡很平淡的答道,而後又壓低聲量:
「你說他不記得了……是到什麼程度?」
「大概從他之前來長谷津之後的部份吧,雖然沒有確認過,但差不多是跟我有關的所有事。」
勇利聳聳肩說道。
「這也真是太難辦了……」
西郡嘆了口氣。
「勇利。」
維克多開口喚道,勇利走了過去。
「怎麼了嗎?」
勇利問,走到維克多跟前停下來。
維克多看著勇利,冰藍色的眼睛轉了轉,欲言又止。
「這裡……有種熟悉的感覺。我來過這裡嗎?」
勇利遲疑了下,左手輕輕的碰了下自己戴著的戒指,又像是想遮掩般疊起自己的雙手,而後才回答:
「是的,去年我就在這裡練習。你也在這裡……剛才在橋上遇到的人也是,之前訓練時常常會遇到他,那時你都會跟他打招呼。」
維克多低下視線,而後有點寂寞的笑了。
「如果能記起來就好了。好像是很快樂的回憶呢。」
勇利想說些什麼安慰他,但思索了一會兒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時間也不早了,該打烊啦。」
一旁的西郡旁若無人的開口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