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海06
「那是誰啊？」
笠松一頭霧水的反問。
「小舞是我的女朋友啊，不是給你看過照片嗎？話說回來，你有辦法看照片上的女孩子了嗎？」
森山這麼說道，突然想起，又問。
「照片沒有問題啦，你也太小看我了。照片看過是看過，但你根本沒跟我說過她的名字啊。」
笠松這麼回答道。
「是這樣嗎？她叫小舞啊，我們同一個系。」
森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因為剛入學那時就因為一堂必修課程被分配在同一個小組報告，所以跟其他人比起來我們還滿熟的。小舞這個女孩子……簡單的說明就是很好笑的女孩子吧。」
「……什麼跟什麼啊？」
笠松忍不住吐槽。
「剛認識沒多久時，我就看過她模仿搞笑藝人啊，而且也真的滿好笑的。她很好相處，說話也很有趣，所以那時我們還滿常混在一起的，想想好像每次聚餐我們都會同時出現，那時也有其他同學問過我們是不是在交往，我那時還鐵口直斷的否認說『我喜歡的可是美女喔』，後來還被小舞開玩笑的打了一拳。」
森山回憶了起來。
「你還真差勁耶。」
笠松這麼說。
「那時我完全不覺得我跟小舞會有什麼啊，而且那時候我一天到晚聯誼到昏天暗地又四處搭訕，很忙嘛。」
森山又繼續說。
「這麼說感覺更差勁了。」
笠松啜了口柳橙汁。
「所以她那時跟我告白時……坦白說我真是嚇了一跳。」
森山說完，停了下來，嘆了口氣。
「……等等，是小舞跟你告白？」
笠松一臉好像吃到鐵釘的表情。
「是啊。前一天我搭訕別的學校的女孩子失敗，隔天聚餐時就講了這個，還被大家狠狠嘲笑了一頓。後來小舞喝得有點醉，我就送她回去，到她家樓下時她突然哭了出來嚇我一跳，然後我就被告白了。」
森山回想著，露出嚴肅的表情。
「那個女孩子，是叫小舞嗎……她要不要去看一下醫生啊？」
笠松震驚了好一會兒，才這麼喃喃的說。
「我跟小舞因為也認識滿久了，本來就常常會傳簡訊打電話聊天聚餐，但一直覺得這很普通，就一般的好朋友，也沒太多想法，不過被告白後……也覺得小舞真的是個好女孩，想著要怎麼回覆害我失眠了兩天呢。」
「我總覺得再聽你這樣炫耀下去我都忍不住想揍你了，你可以快點結束嗎？」
笠松忍不住抗議。
「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小舞真的是個好女孩呢……」
森山的表情有點飄飄然。
「我想她既然都能接受你了，一定是好女孩。」
笠松涼涼的吐槽。
「這不是重點啊，我只是要說，我原本也沒想過我會跟小舞交往啊。以前只覺得跟這女孩子相處起來很自在，是很不錯的朋友啊，現在……現在就覺得她很可愛。」
森山說完後，露出有點陶醉的表情。
「所以你今天到底叫我出來做什麼啊？聽你炫耀嗎？」
笠松覺得有股怨氣直往腦門上衝。
「沒有為什麼啊，只是很久不見一起吃個飯嘛，而且就順便說一下。」
森山把笠松的手機放回原本的位置，喝了口麵湯。
「反正戀愛這種事沒什麼不可能的，所以也不用預設什麼立場或想法……大概像這種感覺。啊，這湯真鹹。」
「啊？戀愛？什麼嘛。」
笠松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又看了下自己的手機。
森山賊賊的笑了笑。
「順帶一提，我對同性戀沒有什麼偏見喔，所以笠松，如果真的對女孩子沒辦法的話也沒關係的。」
「你還是去死吧。」
笠松陰沉的說。
「欸，我是認真的耶。雖然我自己應該沒辦法喜歡男孩子啦，不過我對於別人的戀愛性向一直都秉持寬容的心喔。」
森山又說。
「你從哪裡感覺到我有當同性戀的潛力？」
笠松挑起一邊的眉問。
「……害怕女孩子這點？」
森山想了一下，這麼說。
「那跟這個沒有關係啊，而且我已經比以前好多了。」
笠松急忙的辯解道。
「我也不是要說你一定是同性戀啊，只是說了有這個選項而已。不要想得那麼嚴重嘛，就當作多了另一種選擇不是很好嗎？」
森山不急不徐的說。
「這樣聽起來好像也沒錯啦，可是……」
笠松總覺得難以言喻的煩躁。
「哎唷，別想那麼多嘛，順其自然就好了。話說回來，你最近還好吧？」
森山不經意的提起。
「就老樣子。」
笠松聳聳肩。
「不過我滿意外的，原來你跟黃瀨有繼續聯絡啊。」
森山若有所思的說。
「是最近才又聯絡上的，說來也只是巧合……畢竟學校離得很近，所以就遇到了。」
笠松平淡的解釋。
「欸，是嗎？雖然以前你們也還滿常混在一起的，但後來就比較少看到你們說話，那時我還想是不是怎麼了，看來也沒什麼問題嘛。」
森山這麼說。
「就只是很普通的學長學弟而已啊，有什麼問題嗎？」
笠松不解的問。
森山露出一副「真受不了你」的表情，對著笠松招手，把笠松拉到跟前。
「我說啊……普通的學長學弟才不會一直那麼頻繁的互傳簡訊喔。」
「這很普通吧。」
笠松搖搖頭。
「才不普通呢。如果今天是我傳簡訊給你的話，你會回給我還是直接打電話給我？」
森山問。
「打電話吧，比較快。」
笠松認真的回答。
「對吧？」
森山嘆了口氣。
「笠松你沒什麼不好，一直都很認真，只是……這方面比較遲鈍呢，我覺得。」
「我又不像你經歷豐富。」
笠松涼涼的吐槽。
「但遲鈍也要有個極限啊。總之……你自己再想看看吧。你點的義大利麵會不會很鹹？」
森山突然問。
「我覺得還可以。」
笠松這麼答道。而後手機又振動了下，笠松順手拿起了手機查看，黃瀨又傳了簡訊來。內容只是提了拍攝工作的休息時間收到了看起來很好吃的蛋糕，還附上蛋糕的照片。是看起來很精緻的巧克力蛋糕。
「啊，我想到了，這樣好了。笠松，手機借我一下。可以拍照吧？」
對面的森山突然拍了下手，然後這麼問。
「可以拍照啊。你要幹嘛？」
邊問著，笠松把手機遞了過去，冷不防被森山拉了過去，頭靠著頭莫名其妙的合拍了張照片。
「看起來還可以……我寄這張照片給黃瀨吧。」
森山不懷好意的笑著說。
「為什麼啊？」
笠松無法明白必須這麼做的理由。
「這個嘛……因為他很久沒看到我了啊，所以讓他看一下。反正他也知道我們在吃飯，所以一起合照很合理吧。」
森山說著，一面熟練的附上照片又打了些字，很快的回覆了黃瀨的簡訊。
「欸，是嗎。」
笠松已經感覺自己跟不上森山的節奏，連吐槽都懶了。
「話說回來，我晚點還有打工呢。」
「欸，是嗎？我好像也得抓緊時間，下午還有課。」
森山查看了下時間後這麼說。
「你花太多時間在炫耀女朋友了。」
笠松這麼說。
「我覺得還好啊。不服氣的話，我隨時等著你來跟我炫耀囉。」
森山自滿的說。
笠松無話可說，於是又埋頭吃起義大利麵。
「啊，好想知道反應啊……」
坐在對面的森山一面喃喃自語些令笠松摸不著頭緒的話，一面意興闌珊的吃起自己點的烏龍麵。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