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日和

置放場

月之頌 04

主角和教練無差。

大綱:因為事故失憶的教練再次喜歡上勇利的過程。

OOC跟各種捏造請見諒。

 

        門鈴響起來的時候,維克多剛吃完早餐。

        這天他比平常還要早一些醒來,晨跑的路線比平常要短促些,盥洗的時間則比平常稍微長了點。馬卡欽待在客廳的沙發邊緣,專注的看著自己的飼主像無頭蒼蠅般的走來走去,甚至還為了無法下定決心該穿哪個顏色的襯衫而在鏡子前比對半天,簡直像情竇初開第一次和暗戀的對象出門的青少年一樣。

        他匆忙的收拾了一下桌面,而後快步的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是尤里跟勝生勇利。尤里依然穿著他鍾愛的那件豹紋外套,但袖子顯得有點短了,看起來似乎比之前又長高了些。勝生勇利穿著很普通的黑色上衣和藍色長褲,依然戴著那副很土的眼鏡,看起來有點侷促不安的笑了笑。

        「真慢耶。」

        尤里抱怨道,維克多這才發現他手上提著一袋東西。

        「不好意思,打擾了。」

        勝生勇利非常拘謹的招呼道。

        「都進來吧,這趟路很遠吧。」

        維克多對著他們兩人說道,引他們走到客廳。原本慵懶躺在沙發上的馬卡欽已經自動自發的跳下了沙發,看起來很開心的跳起來,前腳搭在勝生勇利的腿上。勝生勇利也再自然不過的蹲下身,宛若久別重逢般抱住馬卡欽。

        「我去泡茶,還是你們想喝咖啡?之前有人給了我一些不錯的豆子……」

        維克多有點拿不定主意的說。

        「喂,我去泡茶,你跟豬排飯在這邊待著。廚房在那邊是吧?」

        尤里打斷了他,起身往廚房走去。

        維克多看了尤里的背影一眼,又回過頭來看著仍跟馬卡欽玩在一起的勝生勇利。他現在已經起身坐到沙發上了,而馬卡欽很舒服似的把頭靠在他的膝蓋上,用鼻頭頂著撫摸著自己頭的勝生勇利的手,手上的戒指隱約的發亮。

        悄悄的做了個深呼吸後,維克多有點僵硬的在勝生勇利旁邊坐了下來。

        勝生勇利好像這才想起維克多的存在,一面揉著馬卡欽的臉,一面開口:

        「不好意思,因為我好久沒看到牠了……」

        「沒關係的,馬卡欽看起來很開心呢。」

        維克多看著在被別人的手摸得一臉心滿意足的自家愛犬,突然內心有點不是滋味。

        「最近狀況……還好吧?」

        思索了一下身為教練該說些什麼,躊躇了好一會兒維克多只勉強擠出這些。

        「照著計畫走,沒什麼大問題。費爾茲曼教練是很值得信賴的教練。」

        就算沒有講明,勝生勇利也很清楚他要問的是什麼,微笑著這麼答道。

        意思是我不值得信賴嗎?維克多忍不住在內心裡反問,但沒說出口,往後靠坐了些,比起原本的坐姿距離勝生勇利更近一點。

        「他一直都是,他是我所知最好的教練了。」

        維克多說著,停頓了一下又開口:

        「……我是一個怎麼樣的教練?」

        對於這個問題,勝生勇利似乎有點錯愕,停下了揉搓馬卡欽臉頰的動作。

        在維克多以為他大概不會回答的時候,勝生勇利才有點遲疑的開口:

        「我行我素,固執又專制。」

        維克多沒料到勝生勇利會回答得這麼直白,有點尷尬的伸手撥了撥前髮:

        「……我想也是。」

        勝生勇利卻突然笑了出來,不是禮貌性的那種,而是真心覺得什麼很有趣而笑的那種。但維克多自己也說不上來該怎麼去分類,只是直覺的這麼想。

        「但對我來說是最棒的教練了。」

        勝生勇利斬釘截鐵的這麼說,轉過頭來,從進門後第一次正視維克多的眼睛。維克多這才發現,勝生勇利的眼睛不是他以為的烏黑色,而是非常濃郁的深棕色,像可可亞一般。

        維克多輕輕的揚起了嘴角。

        「是嗎?」

        不知怎的,他從昨天接到尤里的訊息後一直緊繃著的心情一瞬間放鬆了下來,感覺就算現在天塌下來維克多也能挺身向前把它頂起來。

        「茶泡好囉。」

        尤里端著茶從廚房走出來,對著他們招呼道。

 

 

        送走尤里跟勝生勇利後,這間屋子又安靜了下來。

        維克多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禁困惑起來。

        這棟屋子並不大,但一個人住的時候原來是這麼的空蕩和安靜嗎?

        他把尤里帶來的紙袋打開,裡面有一些粉絲轉交的卡片和信件,米拉送的小零食,來自其他滑冰夥伴的紙條和小禮物。維克多眼尖的在裡面看到了一張小卡片,上頭的字跡比起其他人要來得工整和嚴謹,又仔細看了一下署名,確實是勝生勇利寫的。

        淡藍色卡片上用黑筆簡單的寫著祝福他早日康復的話語。維克多盯著那張小卡看了好久,而後才依依不捨的把卡片收進紙袋裡。

        在此刻,維克多才發現自己竟然變得這麼不習慣一個人的生活。

        但他分明已經獨自生活了這麼多年,很長一段時間,除了馬卡欽之外,他始終一個人活著。

        不論是愛或是人生,維克多都已經無所謂。從很久以前他就深知,不管在哪裡,想要獲得成功都需要付出痛切的代價。而更殘酷的是,即便付出了代價,也未必能獲得對等的收穫。

        想必是在自己不記得的這段期間發生的吧。喚醒習於孤獨的自己對於愛和人生的渴求,為自己枯竭的生活注入了嶄新的甘泉。

        但這些維克多一點也記不起來。

        他在沙發上躺下,看著蒼白的天花板。

        他還想再多聊一些,多知道一點。

        關於自己不記得的那些瑣事和記憶。

        關於那個其實笑起來非常好看的眼鏡男孩的點點滴滴。

        關於空氣裡浮動的,屬於他們之間那些若隱若現的曖昧和歸屬感。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