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日和

置放場

終わらない世界で 01

.捏造+幻覺+LOOP趴囉+フォル学

.フィガファウ

 

        又失敗了。

        ファウスト走在路上,雖然眼淚已經不流了,但眼睛仍紅腫得厲害。

        「我知道你和フィガロ老師很熟,他是學生會的顧問,對吧?但我想老師也不會樂見你這麼消沉的……」

        走在一旁的アレク這麼說,輕輕的拍了拍ファウスト的肩膀。

        他們剛去參加フィガロ的喪禮。

        フィガロ是學校裡的老師,兼任保健室的管理工作,同時也是學生會的顧問。

        フィガロ在上個禮拜的一個雨天裡,因為車禍過世了。

        アレク對於ファウスト和フィガロ的關係並不那麼清楚,但ファウスト是學校裡的學生會長,フィガロ則是學生會的顧問,所以兩個人感情好似乎理所當然。

        但實際上,フィガロ和ファウスト之間的關係性要比アレク想像的複雜許多。

        フィガロ是ファウスト已經去世的父親的學生,同時也與ファウスト的母親相當熟稔。或許是因為這層關係,到中學畢業為止,フィガロ一直都是ファウスト的家庭教師。

        「……下雨了。」

        ファウスト喃喃的說,抬頭看向天空。雨滴打在他的眼鏡上,模糊了透過鏡片所見的景色。

        「好一點了嗎?」

        アレク關心的問。

        ファウスト點點頭,而後暗自下定決心:

        下次一定要成功。

 

        ファウスト從沒告訴過其他人這件事:他其實擁有某種特殊的能力。

        他其實不太確定能力發動的條件,唯一能確定的是必須他發自內心渴望做這件事才可能發動。即便如此,ファウスト依然難以拿捏要到什麼程度才算是「發自內心渴望」。

        ファウスト的特殊能力是在某種限度上回到過去,依照目前實驗的結果,最遠曾經回到一個月前,但再多就不行了。

        第一次發現自己擁有這樣的能力,是在十歲的時候。那時家裡養的貓因為門沒關好溜出去而車禍死去,ファウスト非常疼愛那隻貓,為了這件事傷心了好幾天。他無數次的懊惱自己為什麼照沒顧好貓,某一天回過神時,就突然發現自己回到了事件發生的前一天。

        這一次,ファウスト妥善的把握了機會,隨時注意將門關好,也緊盯著家中的貓。這一天平和的過完了,貓也平安無事,ファウスト覺得這真是太好了。

        但就在隔天,ファウスト就在自家門口的路上出了車禍而被送進了醫院。

        類似的事情經歷幾次之後,ファウスト終於領悟到:凡事都需要付出代價,即使是改變過去也一樣。因為他改變了歷史沒有讓貓因為車禍去世,取而代之的就是自己出了車禍。

        對於這樣的結果,ファウスト覺得慶幸,但在醫院看著母親淚眼婆娑的模樣時,又覺得充滿罪惡感。

        一方面慶幸貓活了下來,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讓母親這麼難過非常的不應該。

        「如果我想做的事情會讓母親流淚的話,那該怎麼辦呢?」

        フィガロ來醫院探望的時候,ファウスト這麼問。

        フィガロ顯然沒料到會被這麼問,一面削著蘋果,表情有點苦惱,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

        「……那就得由你自己決定該怎麼做了。」

        フィガロ的表情看起來無比的悲傷。

 

        在車站和アレク道別後,ファウスト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到了離家不遠的小公園。或許是因為才剛下過雨,公園裡沒有其他人在,附近孩子經常在其中玩耍的沙坑裡積了一大灘水,ファウスト可以從中看見放晴的藍天與自己的倒影。

        ファウスト和フィガロ曾經一起來過這個公園。

        那是個溽暑的週末午後,母親因為工作臨時必須出門,但又不放心讓ファウスト獨自待在家,於是央請了フィガロ來幫忙。自從ファウスト發生過那次車禍的意外之後,母親對於ファウスト的事就變得格外小心翼翼。

        臨時被找來的フィガロ顯然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在目送母親倉促出門之後,フィガロ和ファウスト站在玄關沉默了好一會兒。

        「那我們去附近稍微散步一下好了?」

        フィガロ這麼提議道。

        ファウスト點點頭。

        雖然フィガロ提議要牽著ファウスト的手一起走避免危險,但ファウスト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而且要讓看起來沒比自己大幾歲的フィガロ牽手走在路上很丟臉,所以始終倔強的搖頭拒絕,隔著一步左右的距離走在フィガロ身後。

        「怎麼了嗎?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呢。」

        フィガロ一面走一面頻頻回頭,這麼問。

        ファウスト搖搖頭,沒有說話。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到轉角的公園裡,遊樂設施和沙坑裡有好幾個孩子在玩耍,他們見到フィガロ和ファウスト後都毫不掩飾的投以好奇的眼光。

        「你的朋友?」

        フィガロ輕聲的問。

        ファウスト依然搖搖頭。

        「發生了什麼事嗎?好不容易康復出院了呢,但看起來這麼悶悶不樂的,很沒精神呢。」

        フィガロ領著ファウスト走到樹蔭下,又開口問。

        「……沒什麼。」

        ファウスト欲言又止。

        フィガロ笑了笑,而後自顧自的開口:

        「最近都在準備考試,實在是很無聊。像這樣散步其實也不錯嘛。」

        「考試?」

        ファウスト好奇的抬起眼。

        「是啊,資格考試。雖然很無聊但也只好努力一點了。」

        フィガロ若無其事的苦笑著說,而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繼續說:

        「……你是因為我太久沒來看你才鬧彆扭的嗎?真可愛。」

        「我才沒有!」

        ファウスト面紅耳赤的抬起頭反駁。

        フィガロ輕聲的笑了笑,伸手撫了撫ファウスト微捲的髮絲,喃喃自語:

        「若是能一直這麼繼續下去就好了。」

 

        那天炙熱的陽光宛若仍歷歷在目,但此刻ファウスト只是獨自一人站在當時的那棵樹下。

        ファウスト對於フィガロ的感覺相當複雜而難解,就算是ファウスト自己也難以解釋清楚。

        フィガロ對他來說有時就像父親一樣,總是能在他迷惘時給予解答或是方向;有時是兄長,可以一起做些突發奇想的傻事,偶爾還會惹得ファウスト的母親搖頭發笑;有時是朋友,關於那些難以對母親啟齒的事情都可以暢所欲言;有時卻又不屬於前述的任一種,光只是想起就覺得內心隱隱作痛,又難受又倍感甜蜜。

        即使如此,ファウスト也不曾和フィガロ談過關於自己特殊能力的事情。

        做了個深呼吸後,ファウスト閉上眼睛,用盡所有氣力祈求回到過去。

        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ファウスト眨了眨眼。

        此刻的他在學校裡,就站在教室外走廊的中間。

        「會長,下午的社團會議改從三點鐘開始喔。」

        擔任學生會書記的學妹這麼告知,說完後匆忙的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ファウスト對著她點點頭,而後走近窗邊,看著窗外烏雲密佈的天空。

        他又再次成功的回到了フィガロ發生意外前的時間點。

        ファウスト悄悄的又做了次深呼吸,而後轉頭走回自己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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