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海01
Attention：
※多年後設定，充斥著各種捏造
※原創角色出沒
※視原作如浮雲，請慎入
每次笠松打工結束要回家時，總會看到那幅海報。
奇怪的是，也總有幾個女孩子佇足在那幅巨大海報前，一面小小聲的尖叫一面開心的拍照。路過的行人也像是被制約一樣，經過時總要抬頭看上幾眼。
笠松在海報剛掛上去時仔細的看了一次，之後就不再看了。
路過那幅海報時，他經常就只是直視前方，頭也不回的走著。
笠松在一家運動用品店的倉儲打工，工作內容不外乎搬重物和清點貨物，雖然辛苦了點，但時薪還算優渥，所以他也沒想過要換打工的工作。不知不覺的，他就已經成為最資深的PT之一。
升上大學的起初，笠松還是打籃球，但自己的侷限所在也變得更加清晰，使得他不復過往不顧一切的熱情。如果當初還是高中生的自己知道自己幾年後會變成這個樣子，大概會想盡辦法衝過來給現在的自己一腳也說不定啊。笠松有時會這麼想，然後為了自己荒謬的想像而笑出聲來。
離開高中時滿腦子幾乎只有籃球的生活也沒幾年，但笠松對於自己的變化越來越令自己恐懼。有時半夜時他會突然想起來，對於目前的生活感到空虛。
好像失去了籃球就失去了一切似的。
在考取的大學附近租了一個小房間，除了外出上課打工的時間以外，笠松幾乎就都待在這裡。剛搬進來時還帶了籃球過來，但真正出門去打球的次數屈指可數。看了看窗外，笠松不禁覺得感慨。想當初他決定要住這邊，還是因為不遠處的公園就有不錯的球場可以使用……
簡直像個笨蛋啊。到底在幹什麼呢我。笠松不禁這麼想，嘆了口氣。
結束了早上的必修課後，笠松一臉疲憊的看了下自己的手機。
「欸，笠松，晚上有跟文學部的聯誼，要不要來？」
同班同學的小澤這麼問道。
「今天嗎？啊，我要打工。」
笠松頭也不抬的拒絕道，一面回著簡訊。
「是喔，那還真可惜。」
小澤很遺憾似的說。
雖然害怕女性的情況改善很多，但笠松對於聯誼之類的場合依然非常沒轍，甚至當時找打工工作時也下意識的選擇了幾乎不會與女性有所接觸的工作，大抵這種毛病會跟著他一輩子也說不定。
「下次吧。最近人手不足，再請假的話店長又要嘮叨。」
笠松這麼說，抬起頭看向小澤。
「好吧，下次再邀你。」
小澤嘆了口氣。
「謝啦，希望你們晚上順利。」
笠松伸手拍了拍小澤。
「我也希望啊，文學部可愛的女孩子很多呢，真期待。」
小澤有點陶醉的說。
小澤常讓笠松想起以前高中時的隊友森山，大概是因為都熱愛聯誼的關係。
森山雖然是個怪人，但上大學後卻也順利交到女朋友了，還傳了照片給笠松看，甚至還寫了「隊長你現在應該可以直視照片裡的女孩子了吧？」這樣的話。
笠松進步得比森山想像的要多。狀況好的話，甚至可以跟女孩子來段很普通的對話，只要不直視對方的臉的話。
即使畢業後，笠松和過去的隊友們依然多多少少保持著聯絡，剛畢業的那陣子他也去看了幾場比賽，坐在觀眾席宛若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一般看著球場上的你來我往，這樣的感覺讓他很陌生。
有種奇異的疏離感。
在他畢業之後，黃瀨毋庸置疑的依然是隊上的主力。
黃瀨沒有停滯不前，他一直一直的在進步，一點一點的改變著成長著，最終笠松感到困惑了，已經不知道眼前的這個黃瀨涼太是不是還是他所認知裡的那個黃瀨涼太。
眼前的這個黃瀨涼太，一樣耀眼，卻陌生得像另一個人。
後來，笠松就不再去看比賽了。即使是小堀邀約也不再去，總有各種理由可以推託：要考試，要打工，要趕報告趕作業，實在是太忙了。
早川畢業的時候，他發了簡訊過去祝福早川畢業順利。早川後來打了電話過來，原本早川就老是因為講太快又省略太多字而難懂的話，加上哽咽的效果後就更難懂了，但笠松有確實收到早川感謝的心情。
「黃（瀨）說他也（要）跟學（長）說。」
抽抽搭搭的早川突然說了句讓笠松一頭霧水的話，過了好一會兒，話筒另一端傳來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聲音。
「喂，是笠松學長嗎？好久不見了的說。」
是黃瀨。這個認知不知為何讓笠松的腦中一片空白。
「是啊，好久不見了。還好嗎？」
笠松若無其事的回答道。
「接下來要當隊長感覺壓力好大啊……而且監督也跟我說了很多事情，感覺學長們以前真是辛苦了。」
黃瀨笑著抱怨道，帶著一點開心的成份。
「你現在才知道啊。好好做啊，要把勝利帶給海常。」
笠松一本正經的說。
「嗯，知道的唷。當然啊。」
黃瀨理所當然似的笑著回答。
掛掉電話後，笠松把手機擱在桌上，一隻手支著頭，看向窗外。
從窗外可以看見不遠處那個公園裡的球場，兩三個男孩子漫不經心的打著球，看起來很開心的模樣。
好想打籃球啊。笠松這個想著，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開了又合，合了又開，然後站起身來換了衣服，準備出門打工。
笠松還記得自己高中畢業典禮當天的光景。
隊長交接後，三年級就已經正式引退，只是他們偶爾還是會去看看球隊練習的情形，當作準備考試期間抒發壓力的小小管道。
雖然正式交接前也擔心過，但早川比笠松想像的要能沉得住氣，這讓笠松覺得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
從球隊引退後，笠松偶爾還是會在校園裡遇上球隊裡的隊友跟學弟。可能是進出校門時碰上，也可能是去合作社買午餐時碰上，或者很普通的在樓梯間或走廊上碰見。但很奇怪的，他幾乎不會碰上黃瀨。
就好像黃瀨這個NPC已經完成他在笠松的人生RPG裡的任務所以就不用再登場了似的。
說起來也很奇妙，笠松跟黃瀨其實說不上熟。除了籃球這個共通點以外，他實在想不出來自己跟黃瀨還有什麼非得要變熟的原因。或者說，過去這一年來黃瀨總是頻繁的出現在他生活裡的日子，才是異常，而像現在黃瀨不再出現的模樣，才是真正的日常生活。
「最近都沒看到呢。到底有沒有認真在打球啊。」
但已經習慣的人突然消失還是讓笠松感到難以言喻的不舒服，某一天他突如其來的跟森山這麼抱怨。
「啊？什麼？喔，是指黃瀨。」
森山從英文習題裡抬起臉，花了點時間迅速的明白了笠松所指為何。
「應該也都有好好的練習吧，早川也說了他常自己留下來自主練習。」
森山淡然的這麼回答，翻了頁。
「畢竟還有拍攝工作，見不上面也很正常啊。」
笠松覺得森山說得沒錯，只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但就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
畢業典禮那天，天公不作美，一早就下著毛毛細雨。
儀式結束後，笠松就被球隊的隊友跟學弟們團團圍繞。畢業的當事人沒哭，倒是還沒要畢業的學弟們一個個哭得晞哩嘩啦的，尤其是早川，更是達到哭天搶地的地步，讓笠松忍不住賞了他最後一拳，才好不容易讓早川的聲音減小。
只是沒看見黃瀨。
跟小堀合照後，笠松覺得有點渴，就把身上的東西扔給森山代為保管，只隨便帶了把零錢就匆忙的跑向中廊。
「啊，我也要，運動飲料好了。」
森山過了好一會兒才朝他喊道。
「知道啦！」
笠松吼了回去，一路小跑步向中廊另一側的販賣機前。
他先投幣買了森山要的運動飲料，但對於自己要喝什麼卻有點毫無頭緒。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買了罐咖啡牛奶，帶著飲料走回去時，笠松很突然的碰上了黃瀨。
黃瀨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看起來有點茫然，正要穿過中廊。
有那麼一瞬間，笠松強烈的感受到，黃瀨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不要管我」的氣息。這麼一瞬間，笠松也頓時有種錯覺，好像眼前這個人不是黃瀨涼太。
至少不是他認得的那個黃瀨涼太。
但笠松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就這麼喊住了他。
「黃瀨！」
黃瀨楞了好一會兒，而後轉過頭來，看見了他，臉上除了茫然之外才漸漸有了別的表情浮了上來。黃瀨笑了笑，朝著笠松走了過來。
「笠松學長，好久不見。」
一面說著，黃瀨伸手撓了撓腦後，有點懶散的模樣。
笠松本來想好好說他一頓，但一抬頭突然發現黃瀨的眼睛有點腫，就又吞了回去。
「最近比較少看到你去練習呢。」
笠松這麼說。
「這陣子工作比較多，沒辦法……而且先前為了WC請了太多假，所以現在更是沒辦法推掉啊。」
黃瀨苦笑著解釋。
「……辛苦了。」
笠松這麼答道。
似乎沒意料到笠松會這麼回答，黃瀨看起來有點驚訝。他看見笠松別在胸前的花，然後才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今天……是畢業典禮？」
「是啊。」
笠松淡然的說。
「我竟然忘記了……真是的。」
黃瀨懊惱的說。
「也沒關係啊，你又還沒要畢業。」
笠松一本正經的說。
「不是這個問題啊，學長你們都要畢業了我竟然還忘記……我真是笨蛋。」
黃瀨依然懊惱的說著，垂下臉，看起來有點沮喪。
不知道為什麼，笠松覺得像這個樣子沮喪的黃瀨有點可憐。他考慮了一下，然後把胸前別著的花拆了下來。
「這給你。」
笠松說。
黃瀨緩緩的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那朵被遞到眼前的花，又看了看笠松。
「反正過了今天它也沒什麼用處了，給你吧。丟掉也沒關係。」
笠松這麼說，語氣堅定。
黃瀨伸手接過那朵胸花。在碰到手的剎那，笠松覺得黃瀨的手異常的冰冷。
黃瀨把花拿到眼前仔細端詳，像在看一件從沒看過的東西般專注。
「謝謝學長。」
黃瀨把花收進口袋裡，這麼說道。
「真的是非常謝謝………恭喜畢業。」
「笨蛋，你要繼續加油啊。」
笠松這麼說道，伸手輕輕的搥了黃瀨的肩膀一下。黃瀨笑了笑：
「是！」
耽擱了好一會兒，笠松才帶著已經不太冰的飲料走回來，把運動飲料給森山拿回自己的東西時，森山眼尖的發問：
「你的胸花呢？」
「丟了。」
笠松臉不紅氣不喘的打開了咖啡牛奶，啜了一口。既苦且甜。
「啊？真的嗎？」
森山一臉不敢相信。
「反正以後也沒什麼用。」
笠松這麼說道，一口喝完了咖啡牛奶。
「最後三年級的一起合拍一張吧？」
小堀拿著相機這麼問道，朝著他們招手。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