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わらない世界で 07(完)

．捏造+幻覺+LOOP趴囉+フォル学

．フィガファウ

        ファウスト從圖書室裡的房間走出來的時候，夕陽餘暉將一切都染上了暮色。他瞇起雙眼看向窗外，沒來由的覺得這個時刻相當不吉利。

        日與夜交界的時刻。逢魔時刻。

        「唷。」

        聽見人聲的時候，ファウスト嚇了一跳，回過頭，這才看見有個人站在後方的書櫃旁邊。

        那是個成年男子，頂著一頭灰髮，表情看起來很具親和力。男子身上披著

長版的白衣外套，雙手插在外套兩側的口袋裡，看起來很輕鬆愉快。

        是學校裡的老師嗎？ファウスト搜索著自己記憶裡的學校教師名單，但沒想起與面前男子相符的結果。話說回來，如果對方是學校新聘的教師的話，ファウスト確實也無從知曉。

        「……您好。」

        ファウスト姑且還是禮貌性的打了招呼。

        對於ファウスト的反應，男子愣了一下，而後像是覺得很有趣似的笑了笑。

        ファウスト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這分明不是應該笑出來的場合才對。

        「即便如此，你也是一點都沒變呢。」

        男子停下了笑意，淡淡的這麼說。

        ファウスト不明所以的看著對方，而男子這才跨開步伐，慢慢的走了過來，一直走到ファウスト跟前才停下來。

        「請問您是哪位呢？」

        ファウスト小心翼翼的問。

        被問到這個問題時，男子有一瞬間露出了受傷的表情，但又很快的換上了不以為意的笑容：

        「我是フィガロ唷。」

        「フィガロ……」

        ファウスト喃喃的覆誦，而後才想起先前曾有個出了車禍的教師似乎是叫做這個名字。

        「如何？有想起什麼嗎？」

        フィガロ微笑著問。

        「先前聽說過您出車禍的事情。」

        ファウスト老實的回道。

        フィガロ又笑了笑，笑聲聽起來卻有點空洞：

        「那時住院了一陣子呢，但沒什麼大礙就是了。」

        「那真是太好了。」

        ファウスト禮貌性的說。

        夕陽下沉之後，天色變得越來越暗。

        「你……」

        フィガロ一面開口一面伸出了手，卻像是忘了該說什麼一樣欲言又止，手則停在ファウスト的耳邊，隔著很近的距離但並沒有碰觸到。

        ファウスト沒來由的覺得緊張，僵直了身子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你還記得長大後想做什麼嗎？」

        フィガロ這麼問。

        ファウスト對於這個問題感到困惑。

        小時候在學校裡確實有寫過類似的作文，那時大家都寫了各種憧憬的職業：足球選手、棒球選手、醫生、律師甚至是太空人等等。

        但ファウスト不知為何就是能理解到，フィガロ問的不是這個。

        只是任他怎麼去回想，都想不起來相關的任何答案。

        最後ファウスト只是緩緩的搖搖頭。

        フィガロ又輕輕的笑了笑，伸出的手沒有收回，而是輕輕的撫上了ファウスト的側臉。フィガロ的手比ファウスト的手要大得多，手溫偏低，手上的薄繭帶著一點粗糙的觸感。

        ファウスト並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フィガロ，對他來說フィガロ與其他陌生人沒兩樣，但像這樣被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摩娑臉頰卻沒有讓ファウスト覺得討厭或是抗拒，甚至有種難以形容的懷念感。

        彷彿不是第一次被這隻手碰觸似的。

        フィガロ把手往上移動，摸了摸ファウスト的頭髮後收回了手，像是覺得有點遺憾般開口：

        「真可惜。」

        ファウスト不明白對方話語的意思，只是有點緊張的伸手推整了一下自己眼鏡的位置。

        「請問……我們以前見過面嗎？」

        ファウスト這麼問。

        「大概是朝會或是典禮的場合上吧。」

        フィガロ這麼說，語氣若無其事。

        ファウスト雖然感到困惑，但又覺得フィガロ說的不無道理。

        「不從圖書室出來嗎？」

        フィガロ突如其來的問。

        ファウスト頓時覺得自己的臉熱了起來：

        「……請不要管我。」

        「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好一陣子了，你繼續躲在那裡也不會有幫助的。」

        フィガロ自顧自的繼續說。

        ファウスト困窘的別過臉：

        「這不關您的事。」

        「就為了這件事辭任學生會會長，甚至因為躲在圖書室都不去上課導致留級，你再這樣一直停滯不前下去，只會讓關心你的人更擔心而已。」

        フィガロ故我的繼續說。

        「別說了！你到底又知道我什麼了？」

        ファウスト感到憤怒，抬頭望向フィガロ。

        フィガロ此刻面無表情的看著ファウスト，而ファウスト此刻才突然發現フィガロ灰色的眼睛裡隱約帶著一點綠。

        フィガロ沒有對於ファウスト的話做出回應，只是像盯著青蛙的蛇靜靜的看著ファウスト，而後彷彿下定決心，伸手握住了ファウスト的手肘。

        手被握住的力道比想像的要大，ファウスト嚇了一跳。

        而後フィガロ傾身向前，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麼都沒想，另一隻手扣住了ファウスト的下顎，就這麼吻上ファウスト。

        ファウスト錯愕不已，就這麼僵硬了一兩分鐘才意識到要反抗，沒被握住的手用力的往前推著フィガロ，但フィガロ依然文風不動。

        終於被放開的時候，ファウスト已經是滿臉通紅。

        「你……到底……」

        ファウスト呼吸有點倉促的說，同時往後退了一點。

        フィガロ微微的笑了笑：

        「重新開始就好了。」

        「什麼？」

        ファウスト充滿警戒心的反問。

        「無論是你或是我其實都是一樣的，重新開始就好了。」

        フィガロ像是有所領悟般這麼說，而後又堆滿了笑：

        「畢竟這是個不會結束的世界吶。」

        ファウスト無法理解這番話的意義，也沒有回答，用外套的衣袖倉促的擦了擦唇邊，而後轉身用盡所有氣力朝著門口奔跑。

        來到門口的時候，ファウス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フィガロ仍站在原地，遠遠的往這邊看著。

        眼裡透出的那抹綠鮮明得令ファウスト無法忘懷。

        心跳快得不像話，ファウスト伸手輕輕的撫著胸口，期望能盡快平靜下來。就如同他過去在人前維持的形象那樣，冷靜而自重。

        外頭的樹枝上悄悄的萌生了新芽，隱約透露出季節的遞嬗。

        很快的，百花齊放的春天就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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